2019年2月20日中午十二点半,海淀科技大厦,寒假面授笔译课程结课。我发完了所有签名的蓝皮书《十二天突破英汉翻译》,我让男同学拿着凳子下楼去照相。照完相,突然发现胡雨彤哭的像个三岁的孩子,我过去抱着这个小姑娘,和她说,咱们还会再见,武哥一直都会在,看着这个孩子突然想到我这些年的努力和付出没有白费,因为作为一个教师,总希望有时候能被别人记得,这才是一件幸福的事。
思绪回到2018年12月18日,那天办完了美国学校所有的休假手续,登上了回国的班机。我告诉自己,19年真的要累了,因为这一年的年假其实不是用来休息的,而是要把国内的这摊子事忙明白才好。
回到国内马不停蹄,忙着工作室财务、税务、法务、网络技术等等方面的问题,一天都没有休息,但是我心里最挂念的,也是最想做的事就是面授课程,好像只有上课,只有面对学生才能让我安心,才能让我发挥最大的作用。盼望着,盼望着,时间到了1月18日,按照惯例我又来到了船舶工业干部管理学院,我喜欢学院南路,喜欢魏公村,因为觉得只有在这里才是我的家,才是我生活和打拼的地方,直到现在我还经常去魏公村后街吃饭。我心里常说,可能我是北外最忠实的拥趸,虽然离开多年,但是心一刻都没有离开,而且只要在国内,我一定会经常来这里,来这里让我安心… …
18号去布置教室,说出来大家可能都不相信,所有的讲义和教材都是我亲手从一层搬到了六层,大家每一张名片卡都是我亲手写的,因为我知道,这些都是我的亲学生,都要认真对待每一位。
1月20日,今年寒假面授口译课程开始了,年前安排口译课程是为了年后有很多同学要参加研究生的复试。我站在讲台上的第一句话是: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寒假的面授课程了,以后只有暑假有,而寒假没有了。底下听的同学可能都很懵逼,为啥第一次来上课,您老就是最后一次了,因为五年前承诺的“千人翻译计划”今年夏天就要结束了,不是说我以后不上面授课程了,而是形式上会发生变化,毕竟我岁数也大了,很多事情的精力和时间也跟不上了,做一些让自己愉快的事情才是真谛。
这次面授口译课程有很多都是暑假面授笔译课程的同学,半年以来他们都在为考研而奋斗,完成了一个阶段的学习后又要开始一段新的旅程,这时他们又选择来和我继续学习,这也是一段新生活的开始,当然这个班上还有许许多多的研究生,有对外经贸的口译专业的研究生,有其他学校的翻译专业的硕士,有英美文学专业的研究生,还有日语专业,韩语专业的本科生等等的,他们都是为了学习口译这一个目标而奔赴北京,其实在我看来,大家都很年轻,都还在人生初始的阶段。
每次上面授课程我都要请大家吃饭,吃饭为其次,聊天是核心,大家关心最多的是升学和就业,我从大家的话语中可以感知到很多对于现实生活的无奈,也有对于未来生活的憧憬,大家所面临的问题和在生活中的小惊喜,实话实说,我在年轻的时候都遇到过。其实你们所说的未来生活中的问题都是小问题,因为这一切都是你人生中很小很小的一段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,你们以后在社会上所遇到的问题会比现在复杂很多,武哥能交给你的就是口笔译的技能,其余的一切都要靠大家自己去打拼的了。
我经常说自己的工作是“扶上马,送一程”。有人告诉我,武哥你做的绝对不止这些,而是在用自己微小的能力在去影响着我们的生活,每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我的心是暖的,当然也是忧虑的,因为当代的年轻人太缺少思考了。现代社会物欲横流,让咱们的年轻人缺失了很多,而在这时间的“流逝”当中,咱们都老了。14年来和我上过面授课程的一位同学,现在博士毕业了,工作很稳定,突然告诉我,武哥,五年过去了,我觉得我自己都快固化了,只有您还在“激奋昂扬”,听了这样的话,我不知道是该忧虑还是应该欢喜… …
口译课程的孩子们总是很喜欢思考,想法很多,我很开心,但是业务技能也要不断提高,所谓“思而不学则殆”,因为“学”与“思”是当代年轻人的重大话题。每次面授口译课程最后一天的考试都是相当精彩和劳累,我一个一个同学的考试,一对一说问题,但是问题就是时间太短,无法把每位同学服务到满意,我常常因为无法让学生们满意而感到心生愧疚,作为教师,首先我不求“燃烧自己”,但是至少可以用“知识点亮别人”,这点我就很开心了,至于以后的路你们真的要自己走了,孩子们,你们好好走!
这次口译课程过的相当快,直到最后一天我才发现嗓子开始疼痛,有时候大家都说,武哥你小声点,外面走道上都听见你说话,最后一排的喇叭都吵死了,这一点我真的抱歉… …生怕你们听不见,生怕你们看不见。你们来了,我常常说,希望高兴而来,满载而归,我拍着胸脯说,我尽力了!
今年的笔译面授课程安排在年后,中间可以休息一段时间,而且这次课程还安排在了早上八点一刻,所以早起了成了大家的话题。上课是在2月10日,年初六,初五晚上还不能布置教室,初六早上我五点五十起床,开车到校区才七点半,工作室的小伙伴和耿佳楠来帮忙,八十多份讲义从一楼搬到五楼,那天我要没有记错,刘雪明是第一个来的女同学,之后的课程是这些年来讲的最痛快的一次。
我想和这个班的同学说一句抱歉,真的从第三天开始嗓子就不行了,几乎是中午下课就一直不说话,等着第二天上课,下课回去就是龙角散、阿莫西林、雾化等等各种。作为一个教师说不出来话,这是一件何等残忍的事情啊!想说却没有声音,真的很痛苦很痛苦… …
口译课的孩子们和笔译课有着本质区别,后者年纪小一些,当然也有不少有研究生,有英语专业的,有法学的,有医学的,有翻译专业的,还有其他各种专业的。当然很多都是为了年底考研而做准备的,给大家讲翻译,大家常常有种懵逼的状态,因为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,就像李岩松说的amazing和What are you talking about?。我调戏着自己的段子,因为这些段子不是嘲笑大家,而是要嘲笑自己是不是应该再说这些关于英语或是翻译的事情。一个辅导课的老师是不是只要上好一门课就好,其他的都不重要,谁知道呢?但是我不该讲的都讲了,因为在很多事我在网络课上不愿意叨叨叨,因为网络的世界不真实,说多了会贻笑大方,有些事还是小范围的说说就可以,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值得被信任的。
但是,对于面授课程的孩子们我想不遗余力,说说大家不知道的世界,除了英语,除了学习方法之外还有很多值得我们知道的事情,也就是说,除了考试之前,咱们也有许多许多咱们要了解的事情,当代的年轻人除了我前面说的少了些许思考,更多则是“不学习”,这种“不学习”不是代表你不去自习室,不去图书馆,而是象征性的学习,而不是深入地真正地学习,这些都是咱们的“焦虑”所造成的,而我一直在焦虑这种“焦虑”。上面授课程我最爱说的话就是“你们捉什么急,你们都还那么年轻,我都四十多了,不还在学习吗?”我希望,这种观点能一直影响着你们,能鼓励着你们。
今年寒假课程来了一位老大哥,姓杨,比我年长六七岁,四十多岁还在学习翻译,你们为什么不学习,老大哥在当地是做外语辅导课的,说起我的课程,一直说“收获很大”“收获很大”,这是让我最开心的,常说“同行都是赤裸裸的仇恨”,但是能得到长者的肯定和赞扬,小武不遗憾。
话说过年期间上课免不了各种气氛的诱惑,寒假课程充斥着各种吃吃吃,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正当我进入状态,能够记住每个同学的面貌时,咱们该结束了,也许这个寒假对于我来说也该结束了。
2月20日,也就是周三,早上六点,我照例做了炒饭,自己还在说,多吃一点,今天结课,照相、合影、签字的同学比较多,得多吃一点。果不其然,思绪回到周三的十二点半,直到中午一点,所有的事情才忙完,看着同学们一波一波的离开,我的心情才慢慢平复,坐在车上心里说,都是一帮“小祖宗”,都得伺候好!哈哈哈!
其实面授课程累不累啊?比网络课程累多了… …不是身体上的累,而是心里的累,很多同学从天南海北赶来,特别怕有安全问题,不过还好,六年过去了,一千多名同学顺利来,顺利回,这就是一件开心的事。
其实面授课程苦不苦啊?比网络课程苦多了… …报名咨询是我,建群拉人是我,讲义编订是我,讲义运送是我,教室约定是我,讲课是我,安排聚会是我,亲自批改作业是我… …按照大家的说法,武哥找几个小助手全给你办了,但是我觉得你们来了,就得是我,我不管你懂事不懂事,不管你明白明白,至少我尽心,你们尽力。
19年了,这是一个重要的年份,今年我休年假,因为国内的事情太多了,需要好好捋捋。(大家有任何相约聚会、演讲、讲座、分享等等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找我哦!)这一年咱们“千人翻译计划”即将结束了,这是工作室建立以来的第一个项目,这一千多人当中有很多已经成家立业,为人父母,很多还在求学,还有很多在工作岗位上,还有一些正在和我一起做事。
这一千多人是我的学生,也是我的亲学生,有你们的陪伴真好,希望你们一切都好,希望你们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能继续努力奋斗,武哥的微弱能量若能影响到你一点点,我便知足,我便安心,最后附上一位同学手写的课程感想,和大家一起分享,但愿一路上一直有你们,谢谢!
武峰
2019年2月23日于北京市海淀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