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一）
正月初一，本来想写点骂街的话，但是，这些天看着武汉肺炎发展的脉络倒是淡定了许多，因为是经历过非典伤痛的人，对于传染病有着一定的了解，所以，在任何网络平台没有发表任何声音，第一不想引起恐慌，第二咱不是专业人士，这些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办吧，我选择相信这些科学家，至于政客咱们不好谈论。所以，在正月初一，选择一件我自己扯淡的事聊聊，给这个阴郁的春节添点乐。
这件事要从2017年说起，2016年我开始在微博（@Brotherfive）上重写了“武哥教翻译”，从2017年3月开始了“武哥教翻译”的各种训练项目，这其中包括了八周听写复述训练，八周笔译特训和八周口译训练。
有人问，我是怎么想到这些训练项目的？我觉得我一直在创新的道路上走着，也毫不谦虚地对自己的这些做法比较满意。虽然身为一个教师，但是我一直觉得翻译光听课作用有，但是，还是要练，这个道理可能可以推广到其他学科，特别是数理化这样的学科，而我也不是那些学科专家，只能在自己的学科当中耕耘了，所以我创新性地提出了“翻译训练”的理念，并且把这个理念变成了现实，也就是刚才我提到的几个训练项目。
2017年3月第一期八周笔译特训开始了，最早一个班只有200个名额，一个上午全部售罄，别的可能没有说服力，数字最有说服力了。到2019年年底，共计有20000多名同学和咱们一起训练了笔译，当然口译和听写复述我就不再一一累述了。
（二）
2018年是咱们工作室翻译训练项目发展最快的一年，甚至连老师们都是手忙脚乱，大家可能参加过咱们的训练项目，晚上到了答疑的时候，特别是前几分钟，真的是几十个，甚至上百个问题，每个老师都是从晚上七点到晚上十一四个小时的工作量，咱们的行政老师还要在晚上十一点之后统计出各班的出勤情况，谁做作业，谁没做作业。这些工作我都知道，我也知道大家特别地辛苦。
我能做什么呢？现在在这个团队当中，我是老大，我是leader，大家都看着我，其实那会我不切实际地（当然是现在回想起来）以为咱们只要搞好教学，其余都不是问题，但是问题来了，咱们的工具实在是依赖于别人了。咱们使用了几乎全套的QQ作业系统，实话实话，这套系统真心是好用啊！因为你要的功能几乎全部都有了。
就在这时突然有多种复杂的声音在我身边徘徊，“咱们要有自己的系统”“咱们要有自己的APP”“咱们要有自己的平台”，这句话真的很震撼人心，为什么呢？因为我是一个教员，对于手机上那些好玩的APP和有趣的网站几乎是不感兴趣的，但是我自己也知道做一款学生好用，教师好用的系统（APP）是当务之急，为啥这么说呢？因为我当时魔杖了，以为有钱就可以做。
（三）
于是，咱们在工作室开始论证此项目的可行性，咱们唯一一个懂技术的老师认为，这件事是可行，在我“骄傲自大”的笃定之下，咱们开始走上了一条比较“扯淡”的路。
咱们工作室老师真的是比较靠谱，但是，技术力量太薄弱了，所以决定要外包来做。但是外包也有很多种，论证了几套方案，第一是找几个懂技术的一起做，但是测试和后期都是咱们自己做，人家写代码，咱们来测试，这算是半包吧，到今天我也不知道这么说是否准确；第二是直接找一个公司，全部外包，咱们提需求，对方来做，最后提交安装包，完事！
和老师们一起论证几轮之后，咱们决定找全包，因为咱们对技术真的不太懂。正值2018年的春夏之交，我和几位老师一起走了几家公司，和对方的售前，和对方技术天天聊，说实话，这些对我太难了，因为我真心根本就不懂，好在咱们的技术老师非常上心，非常用心，用执着一点也不为过，对方想要骗到咱们那是基本不可能的，但是要让对方完全明白咱们要做什么，其实也有一定难处，这一点也是到2019年年底才所体会。
经过几轮的商谈和几轮的比价，咱们终于选择一家价格比较合理，而且在圈内口碑还不错的公司，在这里为了不引起任何不适，所以省去这个公司的全名，咱们略称为“制作方”，因为写这篇文章不是怼谁。
我印象特别的是，2018年的8月底，咱们这个小公司签了“巨额”合同。在签合同之前，咱们的技术老师，教学老师对“做什么”“怎么做”进行了近两个月的论证，在那时，我确实胸有成竹，但是接下来的故事并不是这么发展的。
（四）
签完合同之后，到了2018年的秋季，我必须要回美国了，但是APP这个项目才刚刚开始，我也真是不懂，因为APP首先要确定模型，制作方在大约九月份会给出模型原型，但是可能是双方沟通的问题，也许咱们也有问题，因为对于自己要做的东西也在深挖，制作方也在不断换人，对方甚至一度不清楚我们要做什么，咱们甚至一度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。
有件事我印象特别深刻，我在美国晚上（中国早上）和两位老师开会，一位是教学老师，一位是技术老师，说到晚上十二点，一个知识点一个知识点的对，开完会我睡了，两位老师吃完饭，接着中国下午（美国下半夜）和制作方的伙伴们开会，一直开到中国的晚上，一天其他工作都没做，只剩开会了。
这样的事发生了很多次，制作方不了解咱们要做什么，咱们有时也不知道往那什么走，就这么走到了快到十二月底，因为对方需要在2018年底提供一个可以上线的版本，于是，对方在一月中旬提供了一个版本。
那时我是相当的兴奋，为什么呢？因为在经过了几个月的没合眼，大家的紧张，咱们终于有了成果，这款APP定名为To Be Translator（我是翻译家），当美工做出来成品的时候，咱们觉得还真是不错的，只是咱们的测试却是出乎意料的。
这次“验收”我们找到了十几位同仁，有咱们工作室的老师，有外界的同仁等等，测试其实是很辛苦的，为什么呢？大家没做过不知道，其实我也不知道，但是咱们的技术老师是测试出身，首先要做的事是写用例case，因为每一步骤会触发下一步骤，每一步骤的产生会产生不同的问题。于是咱们开始了，但是经过了一个春节的测试，结论是“基本功能都没有实现，而且连最基本的一些功能都有错误（bug）”，这事技术老师劝我说，武哥，没问题的，因为对方公司这样做事才有修改的空间！
OK！我信了，因为我寄予了很大的希望，对方公司说，你们提出来，咱们改就完了。
（五）
去年的春天就是在不停地纠缠当中度过，因为咱们认为是自己的需求，但是对方认为这超过了当时合同的内容，咱们认为是bug，对方认为是这些上线之后还可以修改，好吧！我不懂，咱们的老师也不懂，这时对方提出了一些奇怪的术语，正和咱们学翻译里面的各种理论是一样的，啥是定语从句，啥是被动语态，啥是啥的！
制作方把咱们提出的问题分成为了“优化”“新增需求”和bug这样几类，然后又说有些可以改，有些要改是需要加钱的，要不肯定不能修改的，从一开始做，咱们也没有认为有这么复杂。
但是在咱们的一再坚持之下，对方还是说基本都能改了就是需要时间，OK！我和对方的一位副总深入了聊了几次，对方也明确表示，这些都可以改，没问题，好吧！那就改呗，总要允许别人做的东西有问题嘛！
一转眼，到了暑假前，对方说五月底给一版，因为咱们涉及到学生端APP，教师端APP，教师端PC多个端口，安卓版，苹果版，对方在某些关键核心问题上始终没有办法解决，甚至提出了让咱们自己想办法的理由，缘由就是大公司，腾讯阿里都解决不了，他们更解决不了，好吧，先做着吧！走一步看一步，还能如何呢？
到了去年暑假前，又出了新版本，我还是照常组织了大家测试，这时我已经感觉到咱们内部不厌烦的情绪，因为大家一开始是有新鲜感的，但是你总是做不好，自己人也会丧失信心的。我凭着自己脸大，大家还是在暑期进行了新一轮的测试，每个老师每天都有教学任务，还是在APP内扮演学生、教师、游客等等的角色，实话实说，大家真的很辛苦，在这里今天和大家说声抱歉，你们都辛苦了。
这里没有出意外，还是不能用，因为连一些最简单的功能还是在出错，分享字段不一致、教师和学生私信聊天的不同步、美洽各种的不同步，这些最基本的APP功能都有问题，我能怎么办呢？
改呗！
（六）
过了暑假，我自己都知道和外界的说法已经无法兑现了，我亲自带着核心的两位老师去了一趟对方的公司。咱们的技术老师总结出了七个文档的问题，大约有500多个问题，对方看完确认之后，一位副总告诉我，可以改，但是要加钱，因为太多了，而且里面还有“优化”“新需求”等等。
好吧！我咬咬牙，可以的，加钱！其实看到这会是不是感觉有点电信诈骗的感觉，“只要你再假200，我们就能搞定了”，OK！当时的我觉得咱们做吧，因为咱们共同的心愿就是上线，没有别的目标。
对方坚持说，加了钱，两个月之内修改完毕。好的，我答应了，我怂逼了，可以的，因为我要对几十万上百万的学生负责。
我作为甲方，从来没有当过爸爸，因为我一直想着要上线，要做成东西。
十月国庆之后，我在工作室做了最充分的调动，和大家都说了这是最后一次测试，我也愿意相信对方能做出很好的APP，对方给版本的时间是在十月中下旬，咱们进行了最充分的准备，但是进行了五六天就无法进行了，首先不提前面七个文档所提到的问题，才走了六天，问题暴露的很多很多很多… …
之后还和对方在磋商，最后一次是在十二月中旬，对方保证在两周内改掉所有问题，但是，这次我不再同意了，因为即使改完了所有的东西，这些耽误的时间成本如何计算呢？所以，咱们需要赔偿，因为原本在2018年底该上线的东西，2019年年底还没有上线… …一年了… …现在是什么时代？
无论如何，我抱着希望，答应了对方的说法，到了元旦之后拿到所谓最终版本，这次咱们只能小范围的测试了，于是… …
咱们最最最最最最辛苦的技术老师这一两年多少夜没有合眼，我也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，但是这东西确实不能上线啊！我要和技术老师说句对不起，因为我和她之间争吵了无数次，我也误解她无数次，真的抱歉。
那天，我去同仁医院看朋友，对方约了咱们的技术老师们一起看版本是否可用，对方还在小声说“这个APP流程没问题”，现在没有了“优化”“新需求”、“bug”这些术语了，改成了“流程没问题”… …
只能说，我听不懂这些术语，也别和咱们来这些了，我真的放弃了… …
(七)
那天我从同仁医院回来，傍晚刚好经过天安门，技术老师给我微信说，武哥，确实上不了线。在那一刻之前的很久，我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了，释怀了！
咱们核心的两位老师在这一年多，近两年的辛勤工作中真的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，很多东西已经超出了自己能力的极限，但是我也在慢慢接受，好多事，确实咱们做不成 ，成年人的世界里，最常说的一句话是：算了！
在整个这件事当中，技术老师总是在劝我，武哥咱们再坚持坚持，你看看别的英语老师有谁敢做逻辑这么复杂的东西啊！咱们要是做成了，会很牛的啊！我也是靠着这句信念在活着，因为我知道终于有一天有着那个可爱头像的APP会上线，但是，也许，可能，等不到了！
我常常在反思自己，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。其实，我就是个教员，不懂管理，不懂技术，不懂财务、税务和法务，这几年在做公司的过程中都是靠自己学，得罪了无数人，搞错了很多事，但是还好，在教学上我一直没有放弃，带着几个老师一起拼，大家还相信咱们这个团队，这点是我作为一个老师最欣慰的。
我不懂什么营销手段，但是在某个时间点上好高骛远了，步子迈大了，还是“扯着蛋”了！
（八）
大过年的，说这些不是为了给大家添堵，更不是给制作方压力，利用自己的口碑和一点点的名气来打压对方，就是想说说自己这几年的心路历程，给大家说个故事，让大家知道咱们其实一直在做事，不是废柴，也让大家乐呵乐呵，但是我确实忘了自己在武哥翻译秘籍上写的那句话：
“既要高瞻远瞩、又要脚踏实地”
好久好久没有写东西，因为没办法给大家交代，心里挂念着一个东西，想能拿得出来的时候再和大家分享，但是没成想… …
不过没事，咱爷们还年轻，还可以接着搞，但是以后还是一步一步搞，尽量不“扯着蛋”吧！
以后你们又能看见我经常写扯淡的东西了，最后祝大家鼠年吉祥，身体健康，远离肺炎，阖家幸福！
武哥和工作室所有同仁给大家拜年了！
Brotherfive
2020年农历正月初一
